2007-10-01

我的自传-林梧桐(13)

在发展云顶的漫长岁月中,我曾多次身历险境,几乎丢了性命。有几回是因为发生意外,其他时候是因为我的健康出了状况。

我很庆幸一路来都拥有健壮的体魄,相信那是因为我经常到工地劳动的结果。可是在过去20多年里,我有4次得与病魔展开生死搏斗。很幸运的,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,逃过劫数。

健康危机

1981年初,我63岁时,彭亨苏丹出任最高元首。他登基前两个星期,我受邀参加了一个为祝贺他而设的晚宴。赴宴前,我先到联邦酒店吃了一碗粿条。

晚宴在吉隆坡安邦路的汶莱苏丹行宫举行。大约是10点钟的时候,我想是因为吃的粿条太油腻的缘故,忽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,满身冷汗,支持不住,就请辞早退。

一回到家,就把邱医生请来帮我打针止痛,开了一些药。可是到了凌晨4、5点还是疼痛不已。医生为我再次打针才稍微好一点。

第2天,我赶紧到新加坡的一家政府医院详细的检验。诊断结果是胆结石,而胆石是生在胆与肝相连的地方,切除的手术,具有一定的危险性。当时,我正为投资的事宜而时常到澳洲去。在一次澳洲之行中,我在那里作了另一次的检验,结果和新加坡医生的相同。

过后,我又到香港的圣玛利医院去征询一位专科医生的意见。他是出了名的坏脾气,见他之前我甚至被忠告要小心。事有凑巧,他原来就是与我同时受封丹斯里勋衔的老朋友李医生。

在得出同样的诊断结果后,他献议为我动手术。我拒绝了他,还开玩笑地说我才不要把自己宝贵的生命交到他粗糙的手里。其实那时候,我已作了安排到美国罗切斯特的马耀医院(Mayo Clinic, Rochester)再作检查。

马耀医院的诊断结果与先前的不同:我的胆石并没有与肝连在一起,切除手术直截了当,可以在任何医院进行。我和太太商量后认为,既然只是普通的胆石问题,手术可延后或在马来西亚做,于是就先回国了。事后我又觉得应该尽快动手术,免除后患,于是在我的太太和孩子的陪同下,再将于5月31日飞往马耀医院。

只有7个月寿命

手术前,我忽然想起早年曾给我麻烦的盲肠,便要求医生一起把它切除。医生再检查我的X光照片时竟意外发现我的右肾中生了一粒肿瘤。进一步的检验证实肿瘤是恶性的,癌细胞就会扩散到身体的其他部分,那我就最多只有7个月的命。

经过紧急的讨论后,马耀的医生决定马上动手术切除我的右肾和胆囊,但暂时不动我的盲肠。我的太太和孩子担忧不已,然而我却出奇的冷静,被推进手术室时也没有丝毫的恐惧感,因为我对那里的外科医生信心十足。

手术在6月3日早上9点开始,进行了4个半小时。当我从麻醉中苏醒过来时,第一眼就看到我太太在床边。我开口嗫嚅的第一句话是:我还活着!”

手术非常成功,我只留医了11天就出院,在家休养了3个月后就恢复正常工作。

心脏问题

我第2次健康出状况是16年后的事。那是1997年农历新年的前1个月,我感到胸口非常不适,便找新加坡的一位著名心脏专科医生检查。检查结果发现我3条心瓣管道中的两条操作不良。该医生认为我的病情非常危急,需要马上动手术,否则我的心脏恐怕连回吉隆坡的短程飞行都承受不了。

其实,早在1982年,马耀的医生已经告诉了我,在我这样的高龄,心瓣管道会逐步硬化,心瓣膜的状况也会恶化,但他们说我无需太过紧张,不过应该注意作定期检查,最好是每半年一次。

幸好我有自己心脏健康状况的知识,才没有给该医生的话吓倒。无论如何,他的警告也让我受益,那就是促使我提早前往马耀医院作我的例常检查。

从新加坡回来后,我上道华佳(Tawakal)医院征询了一位心脏专家的意见。他认为我的心瓣膜虽然操作欠佳,但还不需要立刻动手术。然而在接下来的2个星期内昏眩了两次后,我知道再不能够拖延下去。于是管不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农历新年,立即飞往美国。

在马耀医院的一系列测试证实我3条心瓣管道中的两条已失去了大部分功能,而且一条通往心脏的血管也阻塞了。他们认为不需要马上动手术,但最好在6个月内把心瓣膜更换。至于那条阻塞了的血管,他们认为不需要动手术。

我心想,既然已经来了,就干脆趁健康状况尚好把问题解决了。手术在新年前5天进行,更换的人造心瓣膜是以牛皮纤维做的,可耐用20年。动手术的前一晚,我惊喜地接到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的电话。他说会为我隔天的手术成功祈祷。马哈迪对我的一片关怀,使我非常感动。

手术只花了1个小时,大年初一我就出院了。但由于身体状况尚不宜作长途飞行,便在附近的一间酒店休养。

为了让我的房间增添一点节日的气氛,我的手术医生送了一串气球给我。一个晚上,我在房里踱步时停下来抬头看在天花板下飘动的气球,突然间一阵昏眩,整个人就要倒向金属桌子。我大声喊救命。门外的助手马上冲进来,在我倒下之前一把扶住我。若我倒下时头撞到金属桌子,性命可能就不保了。

手术后的第11天我就回国,又一个11天后,我已能够上云顶陪同马哈迪医生出席了青云道缆车系统启用仪式。过后,我们一起乘坐缆车上云顶山顶。

及时治疗

1999年7月,我81岁的时候,我的健康忽然又出了状况。

我时常感到疲倦,不时发烧,体内红血球数量持续下降,屡医罔效,医生也无法找出问题的根源。我见情势不妙,就马上在家人的陪伴下,到马耀医院求医。

抵步时,那里的医生都被我的状况吓了一跳。检验后发现我的心脏内膜受到细菌感染。当时,我的红血球数量已降到危险的水平,人也陷入半昏迷状态。他们为我紧急输血抢救。后来我被告知,如果我迟到几天求医,很可能就无法获救了。

在马耀医院留医了整个月他们才让我回家。过后还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完全康复。这场病让我瘦掉了十多磅,身心都受尽折磨。

腹痛之迷

2001年11月尾,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便秘的问题。某个星期六晚上,我腹部忽然绞痛难当,旋即被送入梳邦再也医药中心急诊部治疗。

入院时,除了严重的腹痛外,我已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。检查结果,发现我血里的钠含量非常的低,这致使我神志不清。然而那里的医生始终无法找出我腹痛的原因。一位专科医生怀疑我肠出血。院方建议我家人把我送往新加坡或美国作进一步的检查与治疗。

为了让我尽快得到护里,我家人在星期天晚上就安排了救护车把我漏夜送去新加坡鹰阁医院。紧急的结肠内窥镜检查显示我并没有内出血。医生接着给我治疗血钠含量过低的症状。在这时候,我又得了肺炎并发症,在加护病房里昏迷了足足5天。

蒙上天保佑,我终于战胜病魔,逃过了一劫,在新加坡留医了两个星期后,完全康复回家。过后,我再没有受到这种病情的困扰。时至今日,我还不知道当日送我去鬼门关兜一圈回来的是什么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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